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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6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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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他们曾经以为, 被邀请远离战场,是对他们胜利的肯定与嘉奖。

被列车长恭敬请进云海列车核心运行室的玩家们,虽然并不知道彼此的情况, 一个个犹如身处困境的囚徒,但是长时间以来在游戏场中训练得到的敏锐度, 还是让他们慢慢发现了不对劲。

这不像是胜利。

倒像是被关进了监狱。

有人尝试着向列车长提出请求:“我想要进入副本。”

他指着屏幕里的池翊音,说:“就要去池翊音在的这个地方。”

列车长依旧笑眯眯,却像是提前设定好了程序的机器人, 看似恭敬, 却一点多余的情感都没有,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。

无论玩家怎么说,列车长都不为所动, 最终激怒了玩家, 让他拂袖离去,想要自己前往副本。

却被列车员拦下。

一排排列车员像是闪烁着冰冷光泽的长矛, 挡住了他的去路。他们面无表情, 每一个都长得一模一样,如同流水线上的机器人。

任由玩家如何怒骂或攻击, 他们都毫无知觉。

但玩家只要想离开一步, 他们就齐齐出手, 手臂像是机械钳, 牢牢将玩家抓住, 任由他如何挣扎反抗, 都无法挣脱。

最开始能够制定规则,掌握权力的兴奋感过去之后, 玩家被胜利冲昏了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, 心脏却冷得快要无法跳动。

“那些规则, 到底……是给游戏场里的人们,还是,针对我的?”

玩家颤抖着声音发问。

没有一人回答他。

但沉默,已经是最好的答案。

无边无际的绝望和暴怒蔓延上来。

玩家痛苦得不知该如何才好。竟然,竟然是他自己亲手导致了这一切!将上吊绳套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。

悔恨将他淹没。

但在最后一刻,他却猛地想起了什么,死死的抓着列车长的袖子问:“其他人呢!那些,那些没有回到包厢的人!他们也和我一样吗?”

列车长笑眯眯给出了答案:“他们怎么能和您一样呢?”

他微微侧身,看向屏幕。

幽暗的天色下,荒村外正有几人在暴雨中匆匆奔跑,时不时惊恐抬头向后看去,似乎有猛兽在身后追赶。

即便踉跄摔进湿滑泥地里,也四肢并用的赶紧爬起来,继续向前跑。

当那些人抬起头……不是那几个并没有回包厢的玩家,又是谁?

学者的眼镜都已经摔碎了,歪歪扭扭的挂在鼻梁上,显出几分滑稽,完全没有了在列车上时的沉静。

而他身边几个玩家,也都与他们之前的性格大不相同。

唯一相同的是,他们仍旧是同伴,并且相互扶持。

——就像是,游戏场给予这些选择了信任的玩家,额外的奖励。

可玩家却看得浑身发冷,悔恨,搞砸了一切,作茧自缚……种种痛苦,让他再也无法承受。

他慢慢弯下腰,像是被过重的压力压垮了精神。

“啊啊啊——!!”

他痛苦的双手抱住脑袋,嘶吼声像是动物垂死前,最后的哀鸣。

列车员们将他团团围住,居高临下的低头看向他,眼神冰冷,像是在看一个死物。

……

助理一边念叨着天亮就走,一边哆哆嗦嗦的努力催眠自己。这样折腾了半宿,倒也成功把自己催眠了过去,和衣而睡。

但池翊音却睁眼无眠。

并不是因为惧怕,而是因为警惕。

他总是觉得脑海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着他,不要睡,不要睡!就算是睡觉,也要睁着一只眼。

他的眼睛没有聚焦的盯着纸扎人,思绪却已经飞到不知哪里,近乎于本能的在观察倾听着周围的环境。

暴雨还在下,窗外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。但除此之外,没有一丁点人声。

不论是五婶,还是那痴傻青年。

只不过在暗处,似乎有什么在涌动,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活物在爬行。

……抑或只是房檐积水滴落。

窗户外树影摇晃,狂风呼啸,呜呜咽咽如鬼影哭啼。树枝时不时敲打在窗户上,发出“砰砰!”的声音,像是外面有人在敲门想要闯进来。

助理虽然勉强睡过去了,但在睡梦中也被这样的环境音吓得瑟瑟发抖,把自己团成一团缩在被子里,时不时抽动一下,睡得一点不安稳。

偏房的床不大,五婶拿来的被褥也不多,两人挤在一起倒也能互相取暖。

按理来说,民俗学教授常年带着助理出门采风,应该很习惯这种情况了。但助理的生存技能约等于零,教授也很嫌弃身边有其他人。

比如现在,池翊音就很想把助理扔出去。

池翊音虽然克制住了这种冲动,但他皱眉听了一阵,还是坐起身,在黑暗中环顾房间。

……他总觉得,黑暗里,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。

他翻身下床,脚步轻轻走到窗户旁边向外看去。

正屋的灯已经熄灭了,也看不到火焰的光亮,黑暗的院子里静悄悄的,乌云遮月,没有一丝光亮。

池翊音沉吟片刻,还是转身披上大衣,准备出去看一眼。

这房子总让他不太舒服,好像什么地方不太对,却被他忽略了。

可就在他再次转身,自然而然的想要推门出来的时候,一抬头,却猛地对上了一张青白黑沉的脸。

“!”

池翊音眼瞳紧缩,心脏都停跳了一瞬。

然后他才慢慢看清,那不是别人,正是之前就拦在他车前的痴傻青年。

那青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,明明上一眼还没有,这一秒,却就站在房屋门外,直直看着池翊音,浑浊的眼珠没有焦距,脸上却浮现出挣扎痛苦的表情。

池翊音心里有了一个猜测,试探着问:“你是有什么事想要告诉我吗?”

痴傻青年没有回答,好像根本听不懂池翊音的话。

他站在暴雨的夜色中,仿佛与环境融为一体,极为骇人。

池翊音却耐心的等着,并没有催促他。

片刻后,痴傻青年极为缓慢的眨了下眼睛,然后张开嘴巴,似乎想要说什么,但却只有“嗬嗬”的气音。

池翊音先是疑惑,随即看着青年的嘴巴瞪大了眼睛。

人的嘴巴里应该有什么?舌头,牙齿。

可青年的嘴里,是一团黑色的空洞!

就像拙劣的画家在画人物肖像时忘记了画细节,只画了一层皮囊。

或是有什么东西,根本不想让青年说话,于是只有表面的嘴巴,却根本没有将说话的权利交给他。

青年痛苦的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巴,似乎是在对池翊音说:我有很多话想要告诉你,但是,我没有舌头,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
然后,他又指了指池翊音的背后。

池翊音一悚,连忙回身看去,视野内却猛地撞进了大片大片的白色。

……纸扎人,竟然就在两人交谈的短短时间里,从墙角移动到了房屋中间。

即便它在池翊音看向它的时候立刻停下,像是被先前的恐惧所支配,回忆起了被池翊音扇的那一巴掌。

但从它站位的角度和悬停的动作来看,它的目的,并不是从背后袭击池翊音。

而是趁机攻击床上睡着的助理。

池翊音的眼眸瞬间阴沉了下来。

他被生生气笑了,一步一步走向纸扎人的脚步落地极重,每一步都像是裹挟着狂风暴雨,气势恐怖。

纸扎人在微不可察的颤抖着,甚至从大开着的房门吹进来的风,将它向后吹去,似乎想要逃离池翊音。

但池翊音却毫不留情的抓住了纸扎人的脖子,一把拎起它,不由分说就带着它转身大跨步向外走去,像是揪着一只待宰的鸡。

外面的暴雨中,痴傻青年却像是看明白了池翊音的意图,甚至提前先后退开了几步,让出了地方。

他站在雨中等待的模样,竟然显露出了几分乖巧。

风一吹,雨就从外面飘到了房门内的地面上,也落在了纸扎人的身上。

它忽然明白了池翊音要做什么,整个纸扎的身躯像是一个灌满了风的大口袋,不断在他手里呼呼作响,像是个被吹吹刮的气球,好像下一秒就会被从池翊音手里吹跑,重新回到房子里。

可池翊音哪能让它这么轻易的跑掉?

一而再的攻击,已经被池翊音视为挑衅,没有了再警告下去的必要,一击必杀才是唯一的方法。

他死死攥着纸扎人的脖子,力气大得将纸扎人那层纸糊的皮都撕破了,露出

然后他猛地发力,一扬手,就将纸扎人彻底拽出了房屋,暴露在大雨中。

雨水狠狠的砸在池翊音身上,夹杂着冰雹,有些疼。

在他手里的纸扎人,却没来得及多挣扎几下,就已经被过量的雨水浇地熄灭,白惨惨的纸上画着的所有五官和衣物,全都迅速褪色,晕染,扩散。

两条红色顺着纸扎人的眼睛滑下来,在它那张惨白的脸上,像是流淌着鲜血,嘴巴也鲜红一片。

它仰着头,被雨水浇垮的脑袋半支在竹子骨架上,像是在扭脸向上,怨恨的死死盯着池翊音。

红与白的对比之下,狰狞而诡异。

任何被那双黑漆漆没有眼白的瞳孔盯住的人,都会不由自主的恐惧,浑身发冷。

池翊音却嗤笑了一声,垂眸扫过逐渐蜷缩成一团烂纸的纸扎人时,眼眸中是居高临下的漠视,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。

那眼神好像在说——你还不够资格被我看在眼里。恨我?我的敌人太多了,想恨我就排着队吧,还轮不到你。

纸扎人再如何不甘,也只能遵从纸对水的恐惧,在池翊音手里,逐渐被暴雨淋湿打击成一小团。

湿哒哒皱巴巴的模样,再也看不出它原本的模样。

在白色的纸上,混合成了一团污垢般的暗色。

池翊音漫不经心的撕下那软湿的一团,随手扔到旁边院子的排水小沟里,

而剩下的那个类似于人形的竹编骨架,则被池翊音扔给了痴傻青年。

“拿去烧了。”

池翊音吩咐那青年的态度自然而顺手,但凛然的气势也让青年生不出任何拒绝的想法。

他乖乖的拎着那骨架,吧嗒吧嗒的踩过院子里的积水回到正屋,将那骨架团吧团吧,塞进了还没有彻底熄灭的炉膛里。

等痴傻青年半蹲着转身抬头看向池翊音的时候,眼睛亮晶晶的。

莫名的就让池翊音想起了大狗狗。

像是做对了事情等待主人奖励和夸奖的大狗。

池翊音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,他向青年招了招手:“回来吧。”

暴雨在浇透了纸扎人的同时,也浇湿了池翊音。

他披在身上的羊绒厚大衣上沾满了水珠,雨水顺着他银灰色的发丝流淌下来,在俊颜上蜿蜒,滑过线条利落的脖颈和锁骨,一路没入衬衫里面。

池翊音就站在院子中央,远方只剩青黛轮廓的群山都沦为了他的背景,他就像是降临于世的神明,傲然巡视他的大地与国度。

令人生不出任何反抗拒绝之意,只想要跪倒在他脚下,为聆听神旨而颤粟,为直视神颜而疯狂,虔诚亲吻着神明身边的土地。

他又好似一个发光体,在暴雨中仍旧光芒熠熠,令人移不开眼。

暗处中两个截然不同的存在,同时屏住了呼吸。

一个眼带狂热,是神明的狂信徒。

另一个,金棕色的眼眸沉了又沉,酝酿着的爱与疯狂像是将要掀起毁灭的风暴。他的喉结滚了滚,有些发干。

他忽然很想知道,那没入衬衫的水流,会怎样沿着肌.肉的纹.理.线条继续流淌,又最终会止步于哪里。他想亲眼看看,亲手抚摸,感受……

池翊音对黑暗中的异动并不察觉,只是看着眼前呆愣愣的青年,问他:“你这么晚背着五婶来找我,总不能是为了提醒我纸扎人的不轨。你来的目的是什么?”

“你想要对我说的话,是什么?”

青年静静的看着池翊音,在池翊音猜对了他的来意之后,他竟然有那么一瞬间显得不再痴傻,连眼神都清明了起来,不再浑浊。

但也只是一瞬间。

他很快就变回了池翊音更熟悉的那副痴呆模样,不断的向池翊音比比划划,嘴巴里发出“嗬嗬”的气音。

除了池翊音之外的任何人,恐怕都会觉得他是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。

但池翊音偏偏就听懂了。

“你是想说,五婶和那老头都有问题,你也不是这家的人?”他皱眉向青年确认自己猜到的意思。

青年那双浑浊无神的眼睛里,猛地迸发出狂喜,重重的向池翊音点头,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池翊音,他就是这个意思!

什么五婶的孩子,为了他五婶才没有搬去城市里……狗屁!都是谎言!

他根本就不是这家的人,甚至也不是这个村子的人!

虽然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,无论他如何努力回想都想不起来自己真正的身份,但偶尔闪过的城市和周围人笑着的画面,却让他很清楚,自己绝不是一直被困在小山村里的痴呆儿。

可是更多的,他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。

不管他耗费多少的努力和时间,头疼得令他疯狂撞墙,也只有零星的片段闪过。

在曾经的记忆中,似乎有人笑着向他说过一件事:当一个正常人被误关进疯人院,要如何才能证明自己没疯,怎么才能逃离?

他当时只将那当做了一个笑话,笑笑没说话。

但没想到,他竟然真的遇到了类似的困境——甚至更糟。

他被困在了这具似乎并不是自己的身体里,有一个看似很爱他甚至为了他放弃幸福生活的母亲,还有一个爷爷,在山村里过着田园悠然的生活。

可实际上呢?

被剥夺的记忆,被抢走了的辩解权利,甚至连想要逃走都做不到!

暴雨的巨大声音足以掩盖一切,五婶和老头嫌弃冷,又因为穷而节省木材,只能在正屋一起烤火。

他就知道,机会来了。

趁着五婶不注意,他疯狂向外面跑去,用尽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和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,在冲出大门时甚至狂喜,以为自己终于成功。

可,路过的车子却挡住了他的去路。

五婶也很快就追了出来。

他第不知道多少次的逃亡计划,再一次夭折。

他甚至绝望得想要认命。

这种偏远的村子,一共只有十几个人,根本不会有车辆经过。可就偏偏那么巧的,在他最接近成功的时候,一辆车冲了出来,将他拦下……

这不是天意,又是什么?

但就在他心如死灰的时候,却慢慢从池翊音的谈吐和举止中,发现了对方的不平凡。

尤其是对方说起的大阴村,更是令五婶两人齐刷刷的厌恶。

这让他再次激动起来,心里重新燃起希望的火焰。

或许,或许这人能带他成功离开!说不定天意是要让这个人来救他!

但他失败了太多次,谨慎成为了第一把刀。他不敢轻举妄动,在等所有人都熟睡之后,才跑来池翊音的房门口静静等待着机会。

更令他热泪盈眶的是,就算他没有舌头和声带,不能说话,但池翊音还是能从他的动作神态中,猜出他本来的意思,就好像对人类有足够深入的研究一般。

青年哽咽着,热泪顺着脸庞流淌下来,将从意识到自己被困住起就积攒的委屈恐惧,一并宣泄了出来。

砸在他身上的雨点冰雹冰冷疼痛,泪水却热到能烫伤他最后的希望,提醒他这才是真实。

池翊音在向青年核对完所有的事情后,也不由得震惊了。

一个人,说自己被困在另一个身躯里,这种事情的发生概率有多少?

恐怕拽住街头任何一个人向他说同样的话,都会被对方以为是在恶作剧,甚至是疯子。

但是池翊音却迅速相信了青年。

——因为他也有着类似的失去记忆的感受。

那紧接而来的另一个问题就是,什么样的存在才会有这样的力量和理由,去做这种事?

池翊音向青年问道:“关于你的灵魂被困在这里的事,你之前还有其他发现吗?”

青年毫不犹豫的点头。

事实上,这也是他肯定自己绝不是村里痴儿的最重要原因。

——他认识字。

所有的字,艰难晦涩的文字,大段大段巫祝祭文一样的字句。

当他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之后,就立刻努力搜集信息,想要证明自己的正确。却在无意间,发现了村子的秘密。

……以及他自己的秘密。

村子大多都已经荒废,五婶在这一点上没有说谎,只要还能动的,差不多都搬去了城里居住,剩下的只有几个老人。

而老人们对他这个“痴傻儿”是不设防的,还会因为可怜他,时不时的在他从家门口经过时,喊他进来给些小零食。

这就使得他有了天然利于侦查的背景,只要躲开五婶和老头的监视,就可以在村子里寻找他所需要的信息。

但想要躲开这两人,并不容易。

五婶看着热心肠,实际上狡猾得很,将他看得紧紧的,用“母爱”的名义,将他牢牢关在院子里。

至于老头……更难躲。老头总是神出鬼没,经常一晃眼就在角落里看到一双偷窥的眼睛。

他明里暗里和这两人斗了很久,才慢慢摸清门路,也用自己痴呆的模样使得两人放松了警惕,因此得到了些许空隙。

虽然剩下的人不多,他不能说话也无从问起,但是很多人在搬走时,都将零碎的破烂扔在旧屋中。就算他去翻,看起来也像是个傻子在玩垃圾,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。

而他也正是在那些垃圾中,发现了一本破烂损毁的手抄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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