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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5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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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你怀疑过这个世界的真实吗?

怀疑它是否真实存在, 抑或只是自己的一场清醒梦。

深陷其中,找不到出口,周围的所有人事物都是虚假的, 或许, 它们不过是用来欺骗眼睛和耳朵的一串代码。

你不是真正的你,世界也不是真正的世界。

即便就站在那里,还是感觉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, 孤独感如海啸, 将你吞没。

本该……本该有那样一个人,始终站在他身边, 不论他什么时候回身, 都能看到他。

那是, 真正属于他的世界。

池翊音就站在偏房门口,却无论如何也抬不起长腿跨过门槛。他的手掌落在门框上, 视线却没有焦点,只有一片空洞。

思维已不知漂浮去了哪里。

有那么一瞬间,他是恍惚的。

觉得自己并不在身躯内,而是向上, 不断向上……整个山林和荒村都在他之下。

一道身影在崎岖山路上攀爬。

他走的很慢, 却足够坚定,甚至还从容侧身与旁边的东西谈笑风生。

那东西漂浮在那人身边,不是一个人, 而是……鬼。

当那人转过头时,池翊音也看清了那张脸,熟悉得令他一眼就认出, 那分明是自己!

无数次在镜子里看到过的脸, 却反而出现在另外一个人身上, 这种感觉无比奇妙且诡异。

但池翊音还是稳下心神,努力从“自己”的口型中读懂他在说什么。

那个“池翊音”在询问身边的鬼魂,问它生前走的是否就是这条路,询问当时发生的事情。

其中一句话,引起了池翊音的警惕。

对方说,‘你是民俗学方面的权威,当然要由你来帮我指路,教授’。

这是……“他”对鬼魂说的话,并且鬼魂对此毫无异议。

池翊音愣住了。

“他”不是民俗学教授,反倒是旁边的鬼魂?

那一瞬间,笼罩住他的壳子仿佛裂开了一道缝隙,让他得以窥见壳子外的天光,就连记忆都有所松动,与自己认知截然不同的过去涌了进来。

荒草枯骨的马家大宅,红衣如血的凶戾女鬼,笑着说话自我介绍叫童姚的女士,断腿青年看过来的狂热视线……

所有的线索,编织起温和假面的西装绅士。

在狂风中,那虚影回身,向自己的方向望过来,与自己相同的面容上却是不同的锐利。

那西装绅士说——醒来!你被欺骗,却还不自知吗?

刹那间,如醍醐灌顶。

池翊音只觉得一直被遮蔽在眼前的浓雾散开,视野恢复了清明,被疑惑违和的所有问题,都得到了解释。

并不是他厌恶这个世界,而是这个世界本身,就是虚假的,所有的山林,村庄,眼前的人事物……都是一场骗局!

被造出的箱庭,他是被放入其中的蚂蚁,被箱庭之外的人记录观察。

对方是谁?目的是什么?

池翊音眼角的余光瞥到一角红色。

他下意识看去,就看到一道红色的身影闪过,长裙殷红如血,金饰清脆泠泠。

身穿嫁衣的女鬼就站立在偏房黑暗的角落里,一双血红色的眼,直直的看向他。

她说,醒来,先生,您不能被困在这里。

她说,还有最重要的事等着您去做,您不能在此止步。

她……

“后生,后生?”

嗓音粗粝的呼喊带着疑惑,从院子里传来:“你站在这干什么呢,不进屋子,是这屋子不喜欢?”

池翊音被这声音猛地拽了回来,浑身抖了抖,一身冷汗,心脏狂跳不止。

他定了定神,转身向一旁看去,就见干瘪的小老头背手叉腰站在他身后,表情不善。

老头哼了一声,恶声恶气的说:“知道你们看不上我们这村子,娇贵得比猪肉都难伺候。反正就这有这个,不住就滚!”

池翊音迟缓的眨了下眼眸,慢慢从刚才的视觉中退了出来,重新想起了身边的事情。

是了,他是民俗学教授,暴雨在这里借宿。

池翊音向老头点点头,微笑着的模样温文尔雅,让最苛刻的人也挑不出毛病。

老头不太高兴,但伸手不打笑脸人,池翊音的应对无可挑剔,他也只能一甩手,转身走了。

“夜里要是听到什么动静,也不用害怕。更不要跑过来打扰我。”

他轻描淡写的说:“隔壁人家进城的时候扔下了两只猫,它们总在隔壁闹腾,听见什么都是正常的。”

助理跟着五婶抱着被回来时,刚刚好听到老头这么说,顿时脸都白了。

暴雨深山里的猫,真的是猫吗?

五婶也听见了,但她对老头的话没什么反应,只是在与老头擦肩而过时,原本和助理笑着的脸冷淡了下来。

助理没有看到并排走在他身边的五婶的表情,池翊音却看到了。

之前在正屋里烤火时也是,老头只在五婶走的时候才说话,五婶一回来,就变成了哑巴,只知道吧嗒吧嗒抽烟。五婶也不在老头说话的时候吭声,甚至不愿意多出现在有他在的地方。

别说是一家人了,简直有仇人的架势。

但五婶的情绪也只是一闪而过,等她小跑到偏房的时候,就已经重新换上了笑模样,热情又淳朴,连连让池翊音赶快进来,不要被屋檐滴落下来的雨浇湿了。

“这种天气要是浇湿了又吹风,有个头疼脑热的,可就要遭罪了。”

五婶麻利的收拾着偏房的床铺,将许久无人居住而堆放在木架子床上的杂物,全都一把扫到旁边去,然后边擦着灰尘边和池翊音说话。

对于这么多年来难得愿意听她说话的池翊音,她还是抱有很高的好感度,就连让助理跟她一起去取的被子,都是她自家用的,还带着些许阳光的味道,干净而蓬松。

助理看见被子的时候,还挺高兴的。

毕竟不是那些陈年无人使用的棉花被子,受潮冷硬不说,棉絮里还不知道藏着多少跳蚤蜱虫,盖一晚上别说睡好觉了,浑身被咬得硬疙瘩过敏都是轻的。

也因此,就算五婶擦灰反而让偏房里到处都飘着灰,直呛人,他也高高兴兴的,没有因为这个而被打击到。

只不过他一想起走过来时听老头说的那句隔壁有猫,还是默默的往池翊音身边走了又走,试图在池翊音身边寻得一丝心理安慰。

“应,应该不会有事吧?”

助理的声音透着心虚,不像是在询问,反倒像是在自我安慰说服:“野,野猫嘛,在山里肯定很常见,不用担心,晚上一定不会出事的,哈,哈哈。”

池翊音:“……你这么说之前,先把手拿开。”

助理死死拽着他的袖子,用力之大都快要嵌进他的手臂肉里了。不用看,池翊音也知道,被助理攥住的地方一定青了。

助理一惊,连忙放手,他的视线往旁边望去,就是不敢看池翊音。

反而是欲盖弥彰了。

“不用担心。”

五婶注意到了两人的对话,“噗呲!”一声笑了出来,爽朗的大声道:“我那个公爹啊,上辈子是黄鼠狼托生的,这辈子嘴里没一句真话,不管他刚才和你们说了什么,都是吓唬你们的。”

“那,那隔壁有猫吗?”助理颤巍巍的核对。

五婶却想了下,还真点了头:“确实有。”

助理:“!”

他人看起来都快厥过去了。

池翊音嗤笑一声:“怎么,你名字里有‘鸟’就怕猫?一个民俗学助理,竟然连猫都怕,还有什么是你不怕的吗?”

助理欲哭无泪,觉得自己和教授简直没有共同语言。

——那是鸟怕猫的问题吗?

那是野猫有可能是别的东西的托词啊!

万一大家都觉得那是野猫所以不在意,但其实是别的东西呢?

助理艰难的咽了口唾沫。

如果不是外面雨太大不好走,池翊音怀疑他现在都要夺门而逃了。

“那之前这屋子里,我好像看到了几个纸扎人……咦?哪去了?”

助理吞吞吐吐,总算鼓起勇气一问,但想要指给五婶看的时候,却愕然发现他在屋外时看到的纸扎人,竟然不见了?!

他震惊了。

随之而来的,就是沿着脊背一路向上蔓延的冷意。

助理想要指向纸扎人的手还悬在半空,但窗边却空荡荡什么都没有,并没有之前吓得他半死的纸扎人,也没有其他可以错看的杂物。

他瞪大了眼睛,不可置信。

那……那不应该是错觉才对!

他生怕自己看错了,还确认过两遍,如果不是被五婶叫走帮她拿被褥过来,他那时就已经进了偏房查看了。

就这么一转身的功夫,就消失了?

怎么会呢?

五婶没注意到助理疯狂坐过山车的情绪,不过,她倒是听到了纸扎人这个字眼。

她抬头想了想,恍然大悟。

“哦!对,这屋子里是放了几个纸扎人,你看见啦?”

助理声音抖得不成样子:“肯定啊!”

他又不瞎!

提起纸扎人,五婶倒是没有助理这样害怕的情绪,平静得仿佛他们在说的不过是几张纸。

她撇了撇嘴角,甚至还有些嫌弃:“都是我那个公爹留着的,老人嘛,就这样,说不定哪天就死了,提前准备些也好。”

助理:“???”

他震惊了。

哪个正常的家人会在说起长辈的死亡时如此平淡,甚至还有几分掩饰不住的期待,似乎想让对方快点死。

或许有的家庭是这样,但这绝对超出了助理正常的认知范畴。更何况把纸扎人放在家里……

谁会把那种东西放在身边啊!!

他在心里无声呐喊,哭的心都有了。

五婶却一脸稀松平常的表情,还指给两人看:“喏,牌位和黄纸都准备好了,就在那边放着,还有棺材也是。公爹今晚死,明天就能给他抬出去。”

助理忍不住在心里吐槽,但他慢了半拍,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。

五婶指的……是屋子的另一侧。

也就是说,这偏房里不仅放着纸扎人,连老人去世用的寿衣棺椁纸钱这类,都早早准备好,就放在偏房里了吗?

助理颤巍巍跟着五婶指的方向看去。

……果然。

在另一边角落里堆放着的杂物中,那些乱蓬蓬的草席和农用工具

除此之外,还有塑料袋里装着的黄纸,粗糙的牌位倒在一旁。而在堆得高高的杂物后面靠墙放着的,就是那几个面容苍白的纸扎人!

它们用白纸扎成的脸上涂着两团大红的腮红,粗糙乱画的眼眶里,被随意点了一点黑,直愣愣的向前看去……

助理翻了个白眼,软绵绵的往下倒去。

池翊音眼疾手快的拽了他一把,将他拉到自己身边,避免了摔在地上的命运。

——地上都是灰,还有很多骨灰一样的小颗粒状物,粘在身上脏死了。

“五婶你就这么放着,这边一下雨这么潮湿,不会损坏吗?”

池翊音没有表露出惊讶或厌烦的情绪,而像是聊天一般,平静的问道:“我看老爷子身体还硬朗,准备得这么早?过几年也可以吧。”

五婶摆了摆手:“那不是因为便宜吗。”

池翊音:“……?”

他见过很多人因为便宜囤货,囤纸囤粮食。

但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因为丧葬用品便宜,而囤这些的。

不怕不吉利吗?毕竟村子里还是在乎这个的。

“我们不是从阴阳先生那买的,都是隔壁给我们的,你看这一大堆,就用了几捆菜换的。便宜!划算!”

五婶一脸骄傲,觉得自己很会过日子:“错过这么好的机会,下次上哪里找这么便宜的?反正我公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随便用用就得了,不讲究什么。”

“再说了,隔壁这些东西也没用。我要是不要,他们也是扔了的份,还是我帮了他们的忙呢。”

池翊音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。

隔壁,不是举家搬到城里了吗?

而且除了五婶之外,一般人家不会准备这么一全套的丧葬用品在家里。

如果隔壁人家不是家里有丧事,不应该准备得这么全面才对。

况且……

池翊音的视线默默移向旁边,看着那隐约露出来的棺材直皱眉。

村子里的老人很重视寿材,很多人刚上了年纪,就会开开心心给自己准备棺材,对自己死后要“住”的“家”爱不释手。

好木料好手艺做出的棺材,也很难得。一般老人是不会把给自己准备的寿材,让给别人的。

可隔壁人家这是……一整个大全套都撇给五婶家了啊。那隔壁家最初准备这些的目的是什么?如果有家人去世,那去世的那一位用的是什么?

池翊音觉得这棺材诡异极了,让他心中的疑惑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。

或许直接询问五婶是最快的做法,但莫名的,池翊音听到自己脑海深处的声音,一直在阻拦他,不让他贸然行事。

就好像……

他现在不是借宿在村民家里,而是身处于恐怖的危险中。

池翊音想要明白他会有这样想法的理由,但稍微加以思考,触及到从前的记忆,就令他的脑袋针扎一样疼。

五婶帮他们将床榻收拾了出来,也不准备多留。

偏房常见不见阳光,又堆积杂物,霉菌味道很重,潮湿得仿佛呼吸中都带着水汽。反而是正屋里烤着火,暖融融的。

在这种天气时选择哪一边,一目了然。

看得助理眼巴巴的伸出渴望的小手,简直也想跟着五婶一起走了。

倒不止是因为温度,更是因为……他实在是没胆子和棺材纸扎人一起睡啊啊啊啊!!

“没事的,没事的,绝对不会出事的。”

助理带着哭腔一遍遍重复,好像这样就能保他平安。

——虽然更像是在自我催眠与欺骗。阿鸟精神。

池翊音瞥了他一眼,颇觉没意思的转过头,反而对那堆杂物起了兴趣,走到近前仔细端详。

那些杂物已经有些年头了,还有被水泡发过的痕迹。

池翊音一抬头,就看到了棚顶的破漏。

虽然看起来之前用报纸和胶黏剂补修过,但还是于事无补,在暴雨之下到处渗漏,滴滴答答没有个好地方。

最起码这样看来,五婶并没有说谎,这些东西确实堆在这里很久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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